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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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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心想能瞞多久就瞞多久, 大不了裴淵醒來後就把他趕走,這樣就能把這件有辱門楣的事情給壓下來。

那幾個見過藍末楊的弟子,聽著他們的討論聲, 終於忍不住說:“我記得淩師叔的夫君好像不是長這樣的。”

“師兄,你是不是認錯了啊!”一位弟子不信他的話。

“婚禮當日,我可是親眼目睹的,絕對沒有認錯!”

眾人一聽都轉頭看向了淩巖和幾位長老,眼神裏帶著疑惑。

“是真的嗎?長老。”

幾位長老一聽都不鎮定了,紛紛異口同聲地說:“沒有的事, 沒有的事, 他就是你們淩師叔的夫君!”

正拿起一杯茶來喝的淩巖聞言,“噗”的一口茶噴了出來。

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幾位長老:你們身為長老, 說謊欺騙小弟子們, 真的好意思麽?

幾位長老看見淩巖的表情, 頓時向她使勁使眼色,六長老還按住她欲要起來澄清的沖動。

眾弟子們見長老們都開口了,就毫無疑問地相信了。

淩巖的屋裏面熱鬧著,她峰門外的熱鬧也不輸這處。

淩巖的峰門處,正開展著一場有史以來最獨特的展覽會......

一大群弟子正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一個小高臺, 興致勃勃地觀賞著上面展覽品。

高臺上, 端端正正地陳列著兩只獸——窮奇和白雪。

兩只展覽品, 一只可愛呆萌,一只兇神惡煞, 惹得弟子們陣陣起哄,喧鬧聲不斷。

白雪一動不動地蹲坐著, 嘴巴抿成一條直線,表情僵硬, 眼珠子很不自在地左轉轉、右轉轉,原本應該圓滾滾的黑眼珠露出了大半的眼白,瞳孔縮小,恍惚成了一只哈士奇。

它時不時地瞥向那些朝它伸過來的魔爪,他的毛發被摸得蓬亂不堪,爪子像一只招財貓那樣被擡起。

而窮奇則是擺出猙獰的表情,露出尖利的牙齒和爪子,像河東獅吼那樣,東嚎一下,西吼一聲,試圖嚇退這些參觀他的人。

可是這些琉璃山的弟子們,好像不怕他似的,他嚎得越大聲,他們就越興奮,窮奇卻不能把他們怎麽樣。

琉璃山是一個比較小的門派,資源不似梵清聖山那麽充足,屬於比較山旮旯的地方。

因此他們很多人沒有見過窮奇,也沒有見過會說話的白狐,於是兩只獸在淩巖的授意下,在琉璃山上陳列展覽,供大家參觀。

開始反對得最劇烈的是窮奇,淩巖仰仗著窮奇害怕裴淵,百般威脅,說若是他不妥協,等裴淵醒來就告他狀,最後窮奇還是妥協了。

白雪呢?他沒有商量的餘地,因為自從淩巖獲得了第二塊朱雀金翎碎片後,她的修為一下子達到了元嬰巔峰,白雪打不過她。

琉璃山的眾弟子們就這樣吵吵鬧鬧地歡騰了一天,才逐漸散去。

應付了一整天的淩巖,疲憊地回到房裏,癱坐在椅子上,擡眼看了看睡在床上的裴淵。

當日在昆裏雪山,他用她的血融化了冰山,放出了朱雀金翎,朱雀金翎直接就進了她的眉心。

之後的事情她都不清楚,只是知道又是經歷了一場痛苦,而裴淵為什麽會變成這樣,更加不清楚了。

問祁昱,祁昱也不太清楚。

淩巖想起自己被一個戴面具的黑衣人擄到山洞的事情,還被他傷了丹田,後來在鄂岡城被裴淵找到,根據白雪的回憶,那時候裴淵就受過傷。

會不會是這個原因?

淩巖懷疑她在進階突破時,把原本就受傷了的裴淵弄得更傷,畢竟當初她都能把一座塔給炸了,而裴淵當時就在她的身邊,她晉升時的那些火可不是紙老虎,說不定真的能把裴淵弄傷了。

不過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有這個能力傷害他,這個想法也只是猜測而已。

她又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祁昱,結果祁昱很肯定地告訴她不是。

祁昱告訴她,她突破的最後階段,是在雪山裏的一塊平地上,祁昱給她設了屏障,然後帶著其餘人遠遠地守著,才能使得他們安然無恙。

祁昱也是這一次才真正見識了朱雀金翎的厲害之處,若不是有朱雀金翎在,她根本不會發出這麽大的動靜,把方圓數裏的冰雪都融化掉。

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裴淵昏迷不醒,怕是要等他醒了才能得知。

淩巖思考著朱雀金翎為何兩次都會選擇與她融合的時候,門砰砰砰地被人敲響。

淩巖無奈地開門,發現白雪和一個陌生男子站在門外。

那陌生男子一頭黑色的長發,眉毛細長,皮膚異常的白皙,面容姣好,一雙丹鳳眼顯得特別的妖艷。

淩巖不解地問:“這位是......”

站在陌生男子腳邊的白雪,擡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,然後哈哈哈大笑地走進屋內。

淩巖覺得莫名其妙,然後她就聽到陌生男子,眼眸微沈地用一口熟悉的聲音說了兩個字:“窮奇。”

聽到這兩個字,淩巖震驚了!!

窮奇的人形原來是這樣的?

他那白得不正常的膚色,顯得柔柔弱弱的,加上妖嬈的丹鳳眼,嫵媚的氣質,儼然是一個風月場所裏出來的男人。

淩巖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著窮奇,嘴巴驚得合不攏。隨後又忍不住,“噗”一聲大笑了起來。

窮奇的人形與他的獸形反差實在太大了。

窮奇的眉頭跳了跳,強忍著要撕碎她的心情,越過她直接走進屋內。

他拿著一壇酒,放到桌子。

這兩只被展覽了一天的獸獸,心情很不好,來找淩巖喝酒。

美名其曰要喝酒調解心情,其實是想報覆淩巖,灌醉她,在她神志不清的時候,就可以揍她一頓了。

等她醒來,她就不記得是誰打過她了,計劃得非常的完美,窮奇白雪如是想。

至於窮奇為什麽突然幻化成人形出現?

白雪說他生性驕傲,不想再被那些琉璃山的弟子,圍著團團轉,那些弟子們實在太熱情了,不是要騎他,就是摸他,還把他當作雕塑一樣被參觀。

作為一只遠古兇獸,他今天真是威嚴掃地了,他第一次發覺,原來以原型出現會讓他這麽沒面子,以往的他都是以自己長相兇狠而感到自豪,而現在......

於是乎,為了避開熱情的琉璃山弟子,他不得不以人形出現。

窮奇白雪按照計劃,灌了淩巖好幾大碗酒,可是他們的計劃只成功了一半。

淩巖是醉了,但是他們自己也醉了,被淩巖以她要休息為由,把他們兩個趕了出去。

醉得模模糊糊的淩巖,摸索著爬到床上,隨意一攤,便睡著了,全然忘記了,那是裴淵的床。

......

翌日,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了屋內,睡得昏昏沈沈的淩巖,忽然發現身旁有輕微異響。

她微微睜開眼睛,映入眼簾的是裴淵那白皙的面容。

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,正坐在床上看著她。

淩巖猛地坐了起來,腦海中回憶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,她怎麽也記不起,自己為何會睡在他的身旁。

裴淵木訥地看著淩巖,不說話,也看不出是否生氣,但是淩巖從他的眼神中,看出了一種陌生感,恍惚從來就不認識她似的。

他表情呆呆地打量著淩巖,像是想在她身上找尋些什麽記憶。

淩巖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表情,在她的概念裏,閻虛道君可不會用這麽呆滯的眼神看著她。

他莫不是腦子壞掉了?

淩巖疑惑著試探他道:“你......”

裴淵:“我?”

淩巖:“不生氣?”

按照以往,她若是爬上他的床,他早就發飆了。

而如今,裴淵表情木了一木,疑惑地反問道:“我應該生氣?”

嘶!這不合常理!裴淵這廝怕是真的出了問題。

淩巖把頭靠近他的下巴,仰頭看著他,用手指指著自己問道:“知道我是誰嗎?”

裴淵的眼睫毛微微低垂,視線追逐著淩巖的臉,表情迷惑地搖搖頭。

淩巖:“那你知道你是誰嗎?”

他繼續搖頭。

淩巖見狀,轉身下了床,飛跑了出去。

裴淵不解地看著她跑出去的身影,隨後廊道裏傳來了淩巖的驚叫聲:“不得了啦!師父的腦子壞掉了啦!”

聲音久久回蕩,瞬間便傳遍了整個青雲峰。

廳裏,祁昱和淩巖靜靜地看著一旁乖巧得不成樣的裴淵,他端坐在桌子旁,正安安靜靜地啃饅頭。

他吃得很慢,舉止斯文淡定,完全不失風度,若不是神情有些陌生,旁人根本看不出他有什麽問題。

淩巖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,忽然跑到外面的院子裏,蹲在一個鵝卵石堆旁,不知道在幹什麽。

過了一會兒,她端著一個盤子進來,上面放著一個橢圓橢圓的‘饅頭’,然後拿到裴淵的面前放下。

淩巖:“這裏還有一個,吃吧!”

裴淵吃饅頭的手頓了頓,表情木然地看著盤子裏的‘饅頭’好一會兒,然後很果斷地說:“我不吃石頭。”

說完,他又繼續慢悠悠地吃他的真饅頭。

淩巖:......原來沒傻。

祁昱伸手搭在裴淵的手腕處,探了探脈博,片刻後,他皺了皺眉。

祁昱在昆裏雪山時看見裴淵時,發現他的元神很脆弱,似乎被什麽入侵了識海。當時他也沒有細看,現在才發現他的元神受了很大的傷害。

祁昱沈默了片刻後說:“他失憶了。”

得知淩巖的夫君醒來的琉璃山弟子們,由於昨日沒有見到他的真人,今天知曉他醒了,都紛紛來拜訪。

而幾位長老們聽說閻虛道君醒了,也特意來拜會他。

淩巖去找窮奇和白雪,把宿醉的他們從被窩裏揪出來,跟他們詳細講明了裴淵的狀況。

窮奇一聽他失憶了,頓時開心了。

他大笑道:“他不記得我了,我終於可以恢覆自由了!”

說罷他一腳踏出房門,準備變回原形飛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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